他们的消失,是网红圈的悲哀(网易槽值)

前言: 本文首发于网易原创栏目《槽值》 微信公众号:槽值(ID:caozhi163) 微博:槽值 我在这里等着你,陪你过有温度的生活 五颜六色爆炸头,金属链子紧身裤,背心吊带烟熏妆,渔网蕾丝铆钉鞋,葬爱残血火星文…… 多数人记忆中的“杀马特”,正是由这些符号拼凑而成。 前段时间,话题“杀马特为什么消失了”上了热搜,其中讨论最多的是一部名为《杀马特,我爱你》的纪录片。 这个似乎早已淡出大众视野的群体,再度引发了网友的热议。 在搜索引擎中输入“杀马特”三个字,结果中会出现一个人名:罗福兴。 2008年,罗福兴11岁。 当时,角色造型夸张的游戏《劲舞团》在年轻人中风靡一时,诞生了数以万计的“非主流”形象。 罗福兴想创建一个属于自己的群落,他在网上找到了smart这个英文单词,把音译的“斯马特”改成了自己认为更有气势的“杀马特”,就这样,这个词一直沿用到了现在。 “杀马特”,从一个农村青年的自我期待,逐渐演变成了一类人群的统称。 他们把头发染成五颜六色,用发胶和发蜡固定成各种奇奇怪怪的造型。 从远处走来,你一定会被他们独特的发型吸引,这似乎成了他们“先声夺人”的出场方式。 在他们看来,这种装束是一种对自我的表达。 有人靠这种装扮来寻求安全感: 像刺猬一样支棱起来的头发,就像是他们给自己建造的坚硬外壳。 有人借助这个来寻求存在感: 哪怕是一种对待异类的关注,哪怕随之而来的是恶意和不理解,但只要能被人看到,他们就能感受到自我的存在。 还有人,依靠这种夸张的外表来辨别同类,找到一份归属感。 在现实中,这一切却很难得到大多数人的理解。 用现在的话说,或许是因为太出圈、太刷存在感,杀马特在2009年的鼎盛之时,遭到了来自社会的“反杀”。 “土”“Low”“没文化”“脑残”,嘲讽和鄙夷纷至沓来,在常人眼中,杀马特不过是一群不学无术的年轻人哗众取宠的手段。 正如互联网时代的其他风潮一样,不论是杀马特们、还是群嘲杀马特的人,都不可避免地走向了“被遗忘”的最终归宿。 在“杀马特”的标签背后,鲜少有人在意那些真实的个体,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。 在拍摄记录片之前,导演李一凡走访两年多,采访了78位杀马特,购买近一千段杀马特视频,他意识到,从前自己对杀马特的定义过于片面。 其实,很多杀马特都是留守儿童出身,从小缺少父母的陪伴和教育,他们中的大部分人,都早早辍学,走上了工厂打工的道路。 他们一天需要工作12小时以上,又脏又累,还缺乏安全保障。 他们中,有人一下火车就被骗得身无分文; 有人被黑工头威胁苦干几个月,最后只拿到29块的报酬; 还有人,出来打工之后,就再也没能拨通家里的电话…… 对这群人来说,“杀马特”这个东西,其实并没有那么多附加的审美和文化含义,只是他们对抗贫乏生活的一个武器。 不同于那些真正的杀马特们对这个标签的热爱与认同,在今天的互联网世界里,“杀马特”似乎很难得到褒奖和夸赞。 2018年,“杀马特文艺复兴”的梗爆火,各种短视频平台上流传着大量杀马特内容,最流行的,是杀马特文艺复兴表情包。 然而,在无数猎奇的目光背后,他们依旧被主流社会视作异端。 杀马特的生存空间变得越来越狭窄。 就像很少有人知道,每年十一在石排公园,都会举办一场杀马特大会。 曾经的杀马特里,有人回了农村,开始养鱼养鸡种香蕉,有人想去城市卖烧烤卖手机学打碟。 有人还想做网红,在泥浆里疯狂跳舞,在水泥灰里用力翻滚。 从自我认同,到一种谋生手段,杀马特本身的形象不仅被时代所遗忘,连同他们的家族也随着时间逐渐瓦解。 就像导演在拍摄中所发现的:杀马特的经历其实很贫乏,比不上他们的头发好看。 90后农民工们,往往身处城市与农村的夹缝之中。 在那个城市化进程飞速发展的阶段,他们不愿再回到农村,却也无法融入城市。 杀马特可能只能追求杀马特,其他东西他追求不了,无论是房子还是车子,对他们来讲,真的太遥远了。 他们走出来或许只能进工厂,正因为这个选择很无聊,所以才想要找一些有趣的东西来填补。 只要这个世界还存在着,永远都有被淘汰以及被伤害的人。 而杀马特,不过是这群想要被看见、被理解、被认同的人所做出的一份并不那么轻松的选择。 在纪录片的尾声,镜头一直绕着富士康的宿舍楼旋转,看不到出口,因为楼房太高,天空似乎只有破碎的一小块。 外面的世界离得太远,被困住的人,只好将头发竖起,去补上那段未知的残缺,让梦想不再那么遥不可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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